<原創>業界趣談系列8: 三上真司談Tango及日本遊戲垃圾論

@肥狗仔@

<原創>業界趣談系列:
1. Epic談最新Samaritan DEMO及Unreal Engine
2. EA談精品遊戲及經典品牌
3. 黎睇下Call of Duty點樣毀滅世界啦!
4. 士官長何去何從?343工作室談HALO未來發展
5. 恐怖生存遊戲新手入門指南
6. SEGA談新掌機及歐美市場發展大計
7. 20款低於£20的PS3/X360佳作推介

眾所周知，日本遊戲喺本世代一直處於捱打狀態。好多知名日本製作人過去幾年都不斷發聲指出日本遊戲不足，MGS之父小島秀夫曾多次喺Twitter及訪問中表示日本遊戲與西方遊戲的優劣對比，而前CAPCOM一哥稻船敬二亦不斷開腔投訢日本保守工作態度同「芒享」哩類冇國外市場嘅遊戲。表達咗非常多嘅意見。但直到今時今日，次世代主機都黎緊，日本遊戲仍然未見起色。上述兩位人兄 — 一位就繼續玩Twitter，另一位就開發緊PSV版山寨「芒享」…

當然，亦都唔少日本製作人仍然努力地喺如撕環境下生存 — FF之父板口博信就身先士卒最早投入本世代遊戲開發(亦都係最快離開嘅一個)，忍龍製作人板垣伴信成功建立新公司開發驚天地泣鬼神嘅遊戲(期後成為業界中嘅孔明:「搵岩咗主人，搵錯咗時間」)。

從上面嘅例子可以知道自踏入本世代，日本遊戲製作人都幾乎成為一班悲劇角色。以往向公司向玩家比面色嘅情況已經再做唔到。而早前嘅GDC2012中，加拿大製作人Phil Fish更在演說上大叫「你們日本遊戲都是垃圾!」。說話一出，日本玩家就作出了強烈的異議。早前遊戲雜誌PSM3 Magazine就拿了這個話題，去訪問正在開發恐怖新作「Zwei」的三上真司，順便到訪由這位「Biohazard之父」所成立的新公司。傾傾有關新公司同新作嘅動向。由於哩篇訪談內容還算得上宏觀同有趣，當中更會大爆某知名遊戲品牌嘅內幕。所以今次@肥狗仔@就首次為大家帶黎日本製作人訪談。


****以下文章源自PSM 3，作者為Daniel Robson，由Post76 @肥狗仔@作中文編譯，轉貼請列明作者及出處~

專訪三上真司: 說日本遊戲都是垃圾實在有點嚴苛了。

曾幾何時，他是CAPCOM所有王牌品牌的創意主力。而現在，當成立了自己的遊戲公司Tango Gameworks後，他會選擇放棄長久以來的前線開發崗位，退居幕後嗎?

我們可以說三上真司的最大成就可能只是以《Biohazard》來定位「恐怖生存遊戲」或者是該系列的功臣。但除此之外，《Devil May Cry》，《Killer7》，《VANQUISH》及其他由他經手/監督的遊戲都為三上贏得了「日本最具創意遊戲監督」這個名銜。

比較難得是他無論在日本或者是歐美等地都有相似的成就。由最初的CAPCOM到之後的PlatinumGames，再到2010年自設的新公司Tango Gameworks。而Tango Gameworks很快就被歐美巨頭ZeniMax所收購，使其在短時間內成為了與Bethesda Game Studios 及Id Software等開發商有著同等地位的子公司。

之前三上就曾表示他正在開發的遊戲可能是他最後一款監督作品，然後就會支援公司的新一代製作人製作遊戲。今日，我們就到訪了三上真司位於東京的Tango，與三上談了一些有關這間裝修豪華的新工作室。

直至目前為止，三上的本世代遊戲《VANQUISH》全球累積銷量已經超過84萬，綜合評價為84%。是本世代最成功的日本原創射擊遊戲。

問: 你為何會離開CAPCOM，選擇建立自己的工作室?
三上: 當Tango成立之初，我們希望製作出一些低成本，單靠點子取勝的遊戲而非高成本大作。直到公司得到一段時間的發展及成為ZeniMax的子公司，我們的目標就移向能吸引全世界的3A級大作。同時我們也傾向培育年輕一代的製作人，希望提供機會讓他們在未來發展自己潛力，這是我們公司一個非常重要的宗旨。

問:  Tango是ZeniMax在日本唯一的遊戲公司，這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嗎?
三上: 我有和Id Software進行一些交流，這真是很有趣呢。我們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交流技術上的心得。但你知道我們是一家日本遊戲公司，語言障礙是少不了，所以我們也不方便經常交換電郵和進行彼此聯絡的。日本以往的確是業界的領頭人，但現在明顯是處於歐美的天下。我希望日本製作人能夠利用日本遊戲最初的吸引之處，以特別的方式及新元素再次推銷到全世界。

問: 在GDC上，Phil Fish說所有日本遊戲都是垃圾，你有聽說過嗎?
三上: 我真的沒有聽說過(笑)，雖然說所有日本遊戲都是垃圾實在有點嚴苛，但個人來說，我現在所玩的80%遊戲都不是出自日本的。玩的都是「老滾5」，「Batman」等這些更令我感興趣的遊戲。如果要人對日本遊戲改觀的話，日本必須要負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事實上當我在製作《Biohazard 4》的時候，有CAPCOM海外分公司的員工告訴我當地人說日本遊戲已經不行了，這令他們感到很不快。但我們現在正開發中的遊戲並不十分「糟糕」，所以這問題沒有困擾著我。

在The Elder Scrolls V: Skyrim(老滾5)推出的時候，其開發商Bethesda Softworks就寄了一套X360的珍藏版給同屬子公司的Tango。其後三上大讚該遊戲，更表示希望在新作中加入類似的Sandbox元素。

問: 而且日本最近也有推出不少原創佳作，好像《Gravity Daze》，《人中之龍》，《芒亨》，《凱瑟琳》，《超瑪3D》等等…
三上: 對，這些都是非常好的遊戲。但我覺得這仍然不足夠，只因它們當中大部份都是由日本動畫或者幻想而衍生出來的，這樣的遊戲只會有日本市場。因為大部份海外玩家對日本動漫都不太感興趣的。在Clover Studio時，我們製作了《大神》，這是一款令人歎為觀止的大作，但到最後都是叫好不叫座。如果結果是這樣，看來歐美玩家真的不太喜歡這一類遊戲。可能他們更愛一些簡單直接的東西。

問: 你認為日本現在處於的劣勢在次世代(這裡指是PS4/X720)有機會改變嗎?
三上: 有這個可能，但這要很大努力才做得到。現在荷里活時不時就會投資2億元去製作一部電影，好讓你製作出非凡的電影來。但在日本，這樣的情況永遠不會發生。這種對比在遊戲界也是一樣，日本須要以荷里活製作電影的方式去開發遊戲。我想CAPCOM和小島組近年在這方面附出了不少。

問: 之前你說過以監督身份完成Tango的首款遊戲後就會退居二線，這是真的嗎?
三上: 你真的有做足功課呢!這樣說吧，現階段我仍然想將公司員工人數保持在100人以內，這表示我不得不接手一些管理工作。而當你負責這種職位的時候，你是很難還去兼顧什麼遊戲監督的。其實我早就決定當我建立一間家公司，起碼先要自己親自去監督至少一款遊戲。但這真是有著很大的難度，而且我也不再年輕了。我設立Tango是想開發出佳作，我亦會傾儘全力去達成這個目標。至於我的職位，隨著時間可能會有所改變。可能是遊戲監督，也可能是負責培育年輕一代製作人。

問: 請問Tango的第一款，即那款代號為「Zwei」的遊戲何時會推出?
三上: 「Zwei」正在開發當中，但現在還不是公佈進一步細節或者發售日的時候。

Tango的第一款遊戲代號為「Zwei」，根據三上的說法是一款恐怖生存遊戲。

問: 如果這是一款在2013年之後才推出的3A大作，那麼你必定有考慮過這款遊戲會登陸次世代主機吧…
三上: 次世代?很難說，如果它能做出更好的遊戲體驗我就會考慮一下。

問: 「Zwei」的預算是貼近日本工作室3A作品，還是歐美工作室3A作品?
三上: 是接近歐美工作室的遊戲預算。

問: 我知道你正栽培一名叫中村育美的新進監督，作為你日後成功的關鍵。
三上: 對，她是我們公司的未來監督。要知道，我的遊戲風格和她的是完全不同，但她真的是非常有才能，所以我想讓她開發自己的原創遊戲。而且她能夠看清現在的業界發展，也能洞悉先機。因此我想她能夠在未來開發「稱職」的遊戲出來。當然，她也比我更加瘋狂。

問: 的確，我能從她在所畫的那些，連載於Tango官網的漫畫中看出這一點(瘋狂)。
三上: 哈哈，是啊，她自己畫了這些漫畫。我以前都不會留意她在畫什麼，但我知道她總會利用這些漫畫來投訴我。不過這只限一些在公司發生的瑣碎事，例如我們沒有邀請她吃晚飯之類。如果她有重要的事想要投訴，她會當面向我提出的。

作為三上的「接班人」，中村育美實際上還是一名善於惡搞及醜化上司的超級喪女。由她所畫的四格漫畫「The Real Tango」正好印正這一點。上圖是其中的一篇，當中三上被中村惡搞成《死魂曲》中的屍人。

問: Tango工作室有各種豪華的設施讓員工玩遊戲和運動。請問這些娛樂對於一個工作室而言有多重要?
三上: 這是刻意去安排的。如果你長期處於緊張情緒，那是很難去創造出有趣的東西。試想想吧，平日在一個寧靜的辨工室中，你聽到的只會是打字聲，沒有人會放聲說話。但當你去放鬆一下，新點子可能會隨之而來，也能夠和同事討論一翻。溝通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要開發出一款好遊戲，我們就要讓員工好好表達自己的意見，而不是擔心破壞工作室的嚴肅及寧靜。

問: CAPCOM有沒有這種「好玩」的氣氛?
三上: 當年我新入職的時候CAPCOM也是個很歡樂的地方，但隨著管理層愈來愈嚴謹，我的責任也愈來愈大了。所以那時候真的感受不到有自由存在。而在一間較小規模的遊戲公司，你就不用太過拘謹這些東西，這是很棒的。

位於東京的Tango工作室內有非常充足的娛樂及休閒設施，包括這個籃球場。

問: 記得你曾在Tango的Q&A中表示:「如果你在工作上感到困惑，你大可以回家睡一覺，第二天再回公司。」
三上: 當你從事一個創意工作，你往往會有很多點子，但往往會因此而犯下很多錯誤。不過若果你害怕失敗或者任何困惑，你肯定不會構思出好的點子。這不是創意產業的工作方式。那些平步青雲的所謂成功人士只是一班純粹運氣較好的一群，但運氣是不會永遠延續下去的。要在年青的時候儘量嘗試接受「犯錯」，這樣才是成長的最佳方法。

問: 在你過去遊戲工作中，又有否試過犯上重大失誤?
三上: 噢，太多了。我在CAPCOM的時候曾經開發過一款F1遊戲，但之後被取消了。還有大家都知道的，就是《Devil May Cry》原本是Biohazard遊戲，而CAPCOM也是基於這樣才給我開發費的，所以最後當他們發現我用了這筆錢去搞了個原創遊戲出來後，我就順理成章地受到猛烈炮轟。總知我就犯下了很多錯誤。大部份日本人都害怕失敗，但這只會令你繼續失敗而已。沒有人想失敗，我們想去成功。那怕有時我們遇上錯折，我們也不應該逃避，因為這是一種浪費，是學不到任何東西的。

《Biohazard 4》正式推出之前曾在開發過程中製作出四個版本，而第一個版本就被拿去改良成《Devil May Cry》。如果三上稱之為一個失誤的話，那真的是錯有錯著。

問: 為什麼你會認為日本製作人在海外人眼中都是一班充滿個性及極端的人物?
三上: 我想這是關係到文化層面的問題。眾所周知，日本是個島國。而歐洲以往已經習慣了互相攻伐，所以也很容易認識到不同地方的人。美國本身就是建立於不同國家的人吧。但日本就不同了，它由始至終都是個島，離鄰國很遠。這使它所孕育出來的文化都比較獨特。所以才導致現在日本的各種文化，不論好壞，給人的感覺都是極端的。

問: 我想你現在已經好難再和別人合作了吧?始終你在Tango已經兼顧兩個職位了。
三上: 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但我也不會太傷心就是了。合作有合作的好處，也有它的壞處。

問: 你和須田剛一合作的那款《Shadows Of The Damned》有達到你最初預期嗎?
三上: 沒有，最終成品和當初所預期的完全不同。這真的令我有點兒失望。我想須田也未能做出符合他當初構思的故事，何況他也把劇本重寫了很多偏。我想這次真的對他有很大打擊。須田是個有個性的製作人，這次的開發過程對他來說應該不怎好受吧。

問: 至少遊戲最後獲得好評吧。
三上: 的確是不錯呢。但這對今次的情況沒有多大意義，這款遊戲早就不是須田當初所想的那樣了，這才叫人可惜。但要注意的是，如果我們把遊戲製作成須田原先構思那樣，銷量可能會更低，但真的會非常特別。

《Shadows Of The Damned》是三上真司和須田剛一繼《Killer 7》後又一合作遊戲。亦都是又一叫好不叫座的遊戲。反而須田最近的作品《LOLLIPOP CHAINSAW》成績比較理想(銷量方面)，看來「美女+喪屍」仍然是個很有潛力的組合。

問: 《Biohazard 6》很快就會推出了，你對於這個系列失去你之後還能繼續感到恩惠嗎?
三上: 我沒有特別高興和不高興，但我想CAPCOM的員工都非常努力就是了。

問: 你會玩嗎?
三上: 誰知道，遊戲還未出呢。《Biohazard 5》我也是在一年前才玩上，那時遊戲已經不再是新作了。事實上CAPCOM的舊同事很早之前就把它寄給我，但我卻隔了一段日子才開始玩。不論好壞，我都不喜歡遊戲的某些點子。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遊戲是由其他人做的，風格上當然會有不同。

問: 有些人已經開始對喪屍遊戲和電影反感了。
三上: 對，就是這個問題。當我看了《Biohazard 6》的預告片之後，我覺得它像荷里活動作片多於一款喪屍遊戲。不過這只是一條預告片罷了。

問: 你知道《God Hand》被放上了PSN嗎?
三上: 不知道啊…ha ha。真的完全不知道。我本身很想做個續集的，但遊戲版權又在CAPCOM手上，所以看來是沒戲了^^

《God Hand》作為Clover Studio的遺作，其最大貢獻就是吸納了一班die-hard fans及作為PlatinumGames動作遊戲的參考。

問: SEGA的TPS遊戲《Binary Domain》好像在很多方面都參考了《VANQUISH》，對此你感到高興嗎?
三上: 事實上，《Binary Domain》的監督之一佐藤大輔是我在CAPCOM時的晚輩。他也寄了這款遊戲給我，但我實在太忙了，所以還未開始玩。這很糟糕，不是嗎?因為他說過下星期會來探我，所以我最好快點在他到訪之前玩一玩，以防到時候被他問起。而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這款遊戲是玩什麼的。(@肥狗仔@: 你都太唔關注自己本土遊戲了吧= =)

近年SEGA的商業策略經常失算，當它自以為看清《VANQUISH》的銷售失誤時，《Binary Domain》依然失敗收場。成績甚至比前者更差，令到名越組不得不回老本行《人中之龍》的系列開發。

問: Tango網站上說你很喜歡收集手錶呢。
三上: 對，這是真的。無論是名貴手錶還是垃圾手錶我也會收集，特別是一些機械錶。以往我會嘗試每天戴不同的手錶。但最後卻演變成每日戴好幾款手錶，這實在累死我了!當然，如果你要戴名貴手錶，你的衣著也必須相應地講究一點。但這些日子裡我都長時間處於工作之中，實在不是名貴手錶出場的時候，所以現在我已經很少戴這些收藏錶了。看，今日我只戴了一隻「Seiko」，是日本牌子，約6500円…是隻平價錶。

問: 你希望Tango在5年或者10年後會有什麼光景?
三上: 我期望可以擁有100名員工。我希望這可以足夠應付遊戲開發，也足夠應付玩家的需求。另外儘管我是重質不重量，但也希望我們能夠提供源源不絕的遊戲。我亦想開發出能賣又有高品質的獨特遊戲。而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我們的年輕製作人能製作出暢銷遊戲，使他們能和我一樣成為享譽全球的知名遊戲製作人。

全文完，多謝觀看。最後感謝小瑟兄將每貼字元增至20000^^

darko

Very good!
- 發送自我的 iPhone 大板凳應用

@肥狗仔@

下次應該會發關於次世代主機嘅文章~

teddyng637

good!

@肥狗仔@

推啊~~~~~~~~~~~~~~~